铃歌。

#FF15，诺克提斯X露娜弗蕾亚

#应该是糖

#打到13章以后忽然写的一发完，有游戏剧透

露娜弗蕾亚摇着他的肩膀将他叫醒，他听见那声音，从包围了血液与骨髓的冰冷中挣脱出来，刚刚睁开的眼睛一瞬间便与露娜四目相对。

像阳光最好时贾迪纳的浅海水，每次流淌晃动都撞得他手心一阵阵发痒。

诺克提斯收回目光，用手肘用力撑着自己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蔚蓝色的吉尔花田中，柔软的花瓣蝴蝶般簇拥着他的躯体，和他眼前一身纯白的露娜弗蕾亚。

“我怎么了？”他问，而露娜轻笑着摇头，洁白的手指盖上他的手背。

“你只是睡着了而已。”她说，“我们该回去了，否则待会儿哥哥肯定会来找我们的。”

回去？回哪儿去？

诺克提斯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清晰的回忆，他忍不住地皱眉，但当他眼神落到露娜铺展在花丛中的裙角上的时候，又忽然觉得，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也没关系。

“那我们走吧。”他于是点点头，在露娜的搀扶下站起来，活动起躺了太久开始酸麻的小腿。露娜小巧的手掌贴在他没有布料遮盖的手臂上，温暖得令他心悸。

有些不习惯。

诺克提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抽回手臂。他任由露娜轻轻地挽着他，迈开缓慢从容的脚步，穿过那些蓝得耀眼的吉尔花。他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但步履却并未停顿。是露娜在引领他吗？他想，却得不出答案。

花田的尽头是大片的绿绒草地，诺克提斯往远处望，隐约看到了城堡塔楼的尖顶。像是被掩藏在云雾里，又像是海市蜃楼，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三眨了眨眼睛，直到听到露娜取笑他的笑声才回过神来。

那确实是路西斯王国位于王都的城堡，诺克提斯的家。

诺克提斯茫然地低头，看见露娜胸前闪着银光的月亮形吊坠，安静地躺在她锁骨中央，像正坠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他在视线不自觉下移前倏地收回目光，有些不自在地茫然四望，包围他们的是草地，花田，海洋与山脉。那位于远方海面上的模糊黑影像是神影岛，但那肯定不是，因为他不在贾迪纳。

“我做了很多梦……”他嘟囔着说，然后松开露娜放在他手臂上的手，转而用自己的手掌包裹着她的五指，拢得紧紧的。

“尼弗海姆、王陵、利维坦，之类。”但他现在完全忘了，那都是些什么。

他又扭过头，望进露娜明亮澄澈的双眼，才仿佛重回地面安心下来。露娜被他握住的右手动了动，转而十指与他相扣，用了和他差不多的力气。

她轻声问：“那是什么样子的？”

“忘了。”

“那就不要再想了。”

对，不应该再想了。诺克提斯将脑海中细碎凌乱的光影全部推到一边，他将视线转向前方的城堡，不知何时，敞开的大门已在眼前。

他不记得他们走得那么快，但一转眼，身后的花田已经若隐若现了。可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露娜的温度真真实实地握在他的手心里，贴近皮肤，缓慢地向心脏渗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隐隐发痛，酸胀不安，像是有什么要倾泻而出。他知道自己应该有很多话要跟露娜说，但不是现在，可能也不会是眼前的任何时候。

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说。

这念头还没来得及在脑海中生根发芽，诺克提斯就将之抛诸脑后。他牵着露娜一层层踏上阶梯，走进城堡的大门。点着微黄灯光的长廊尽头，瑞布斯站在那里望着他们。

“太晚了。”他说。

诺克提斯于是突兀地回头看了眼身后，在大门缓慢关闭前，他看到原本一碧如洗的天空已经被渲染得越发昏黄。

原来已经是晚餐时间了。

 

诺克提斯没有松开露娜的手，在瑞布斯的注视下继续往前走。像是看出了他内心的不安与胆怯，露娜朝他安抚地微笑，眼里漾着泉水般的微光。他抿了抿嘴唇，假装自己还沉浸于刚刚那些说不清的梦，但他的眼睛却悄悄地瞥向身边比自己矮了一截的露娜。

她束起来的柔顺金发就像被阳光融化的金子，发丝贴着白皙柔和的侧脸，像拢着一层别人看不见的微光。那双眉毛，那双眼睛，还有嘴唇，都像是含着银河里百万星辰的耀眼与冰凉，轻轻蹙着一汪清泉，没有忧愁，却一定有负担。

但她现在在微笑，那么好看。

诺克提斯收不回自己的目光，他觉得自己很久没这么看过露娜了，越是深刻地打量，越是觉得恍若隔世。露娜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于是扭头试图避开，耳廓蒙上一层羞赧的粉色。

“诺克特，专心走路。”她小声地说，软软的声音穿过空气滑入诺克提斯的耳中，于是他反应过来，脸色同样变得微红。

餐厅就在眼前了，诺克提斯试图转移注意力。他往敞开的门洞里看去，没有往日长长的宴会桌，有的只是放满了珍馐佳肴的普通餐桌。他的父亲舒适地坐在桌前，和科尔将军聊着他可能听不懂的话题。旁边依次坐着握着卡牌在玩《国王骑士》的普罗恩普特、伊格尼斯和格拉迪欧兰斯，连伊莉丝也在他们身旁，听艾拉妮娅讲过去在世界各地辗转做雇佣兵的生活。

“你们来的太晚了。”国王注意到瑞布斯带着诺克提斯和露娜来了，转头招手示意他们快些进来坐下。诺克提斯仿佛太久没有被国王这样注视过，但又好像明明才是昨天的事，恍惚的灯光让他的意识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直到露娜推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他才发觉自己竟像个呆子般依靠露娜将他带入座位。

“明天要出发去欧尔提谢，你还记得吗，诺克特？”露娜凑近他的耳畔，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悄悄地说。诺克提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小心翼翼，却不承认自己也乐于这样贴近的对话。他于是也压低了音量，回应着露娜的话：“只有我们两个吗？”

“嗯。”露娜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却又喜悦的神情，“谢谢你答应我订做薇薇安的礼服，还愿意陪我亲自去取。”

“没什么……你是因为还没有去过欧尔提谢，想去旅行吧？我记得最近欧尔提谢在办陆行鸟狂欢节。”诺克提斯回忆起来，之前普罗恩普特好像也提过想去欧尔提谢，毕竟他对陆行鸟的热爱可能超过了他们在座的任何一人。但露娜好像也很感兴趣，诺克提斯还没有见过她骑陆行鸟，忽然有些期待。

或许露娜会换下裙子。当然不换也可以，只要周围没有别人。

他一边想着，觉得自己有些可耻。

露娜笑眯眯地点着头，假装自己看不穿诺克提斯的想法。她脸上多了几分憧憬，但诺克提斯却没有看出她所憧憬的未来究竟要等多久才能到。他在脑海里想象着，欧尔提谢艳丽的鲜花和碧波荡漾的水街，携着浪花与水声徜徉来回的贡多拉，还有广场上身穿雪白礼服手捧花束的露娜弗蕾娅，连着天幕、浮云，可能会是他二十年的人生里见过最美的画面。

多好啊。他想着，甚至快要听不见周围的人都在谈论些什么。直到室内的空气忽然安静下来，他才注意到，大家都眼含笑意地扭头看着他。

“婚礼就在下个月吧，诺克特？”格拉迪兰欧斯戏谑地问，“你准备好了吗？”

 

婚礼。

诺克提斯直到夜晚与露娜分别，回到自己房间躺倒在床上的时候，都还在想着这件事。

他竟忍不住想要发出叹息，像是他从小时候就预料到这件事，然后真真切切地期盼着等待了十二年。露娜现在就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若他开口说话，她能不能听见？

也许这想法实在幼稚荒唐，但诺克提斯却控制不住地想跟她说话。他翻身趴在被褥上，凑近床头的墙壁，轻轻喊了一声“露娜”。

他没听见什么声音，于是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墙壁上很快传来三声轻柔的敲击声。

没有原因地，他就是知道，那是露娜在喊着他的名字诺克特回应他。

于是心里一瞬间柔软下来，他很想现在就冲出去敲开她的门，然后拥抱她，听她用柔软甜美的嗓音亲口喊他的名字。但这种冲动被某种不安与紧张冲破了，他趴在床上迟疑了很久，僵着动作不知怎么办，最后只是用带有轻微颤抖的声音，对着墙壁又喊了一句“露娜”。

对面又传来了三声轻响。

 

诺克提斯在睡梦中，断断续续地想起白天那些梦境的碎片，但是回忆里的那种不真实感让他深感荒谬，最后还是没有将他拼凑出来的故事告诉露娜。

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尚早，还没有人来敲他的门催他去吃早餐。但他还是揉揉脑袋钻出了被窝，内心雀跃地像个刚上高中的青春期小伙子。

可他都二十岁了。

诺克提斯在镜子前边想，边摆弄自己的头发，他放在架子上的发胶快用完了，该找时间出去采购。但这一个月来，他根本没有离开过城堡。在隔了十二年才等到露娜为了婚礼来到路西斯的这段时间，诺克提斯除了和伊格尼斯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几乎整日都与露娜形影不离。

而他不在的时候，露娜就和艾拉妮娅及伊莉丝待在一起。他猜过姑娘们大约一半的时间都在讨论和婚礼有关的内容，但这种猜测很快就被伊格尼斯批评为太过狭隘，女孩子并不是那么肤浅的生物。

当然不，他从未有过这种想法。但诺克提斯想，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隔三差五地幻想婚礼的场景，引来好友们善意的取笑，毕竟恋爱是会让人丧失理智冲昏头脑的东西。他内心不时涌动着说不清楚的忐忑情感，只希望露娜能时时刻刻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好让他握住她的手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

诺克提斯盯着镜子里自己终于打理好的头发，撩了撩遮住眼睛的额发，困惑地与镜中自己漆黑的双眼对视。

他觉得自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那些宛如幻觉的片段时隐时现。诺克提斯摸了摸隐隐作痛的额头，在露娜朝他投来担忧的眼神时，低声地说了一句“别担心”。

露娜还是抬起右手抚上了他的额头，确认了他体温正常后，才呼出一口气。

“最近睡不好吗？”她问道，诺克提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不确定自己最近做的那些梦有什么意义，但所见的奇怪画面越多，他越觉得眼前的露娜随时可能转身离他而去，再也不会来。

于是他匆促地伸手抓住露娜的手腕，把她拉近到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距离。

“留在这里。”

“我当然会，等到不久婚礼举办之后，我就永远留在这里了。”

露娜带着不解的笑容像是奇怪于诺克提斯忽然的要求，她说着这样的话，眼神羞涩而躲闪。诺克提斯与她对视，觉得自己沉于那双眼睛里蔚蓝无际的海洋便迷失了方向，温柔的漩涡裹挟着他的灵魂不让他逃脱，分不清他得到的是即将溺亡的窒息感还是漫无边际漂浮于海面的无限自由。

他喜爱她，但他还是松开了手，没有拥抱她。

“我们该启程去欧尔提谢了。”

他说，而露娜弗蕾亚只是高兴地点头，满怀激动地朝天空张开双臂。

“我太高兴了，诺克特。”

我也是。

诺克提斯想着，却没有说出声。他只是紧紧地盯着露娜，觉得自己也许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到达欧尔提谢花了点儿时间，从船上提着行李下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走出入境审查通道之后，诺克提斯像往常在城堡里一样牵住了露娜的手。露娜总是温柔地回望他，给予他坚定的回应，这次也并不例外。

他们穿着日常的服饰，提着行李，手牵着手走在欧尔提谢布满鲜花的漂亮街道上，就像是每一对前来欧尔提谢旅行的情侣。与每一个思考着晚餐内容或落脚地点的游客擦肩而过，他们找到预订的旅馆放下行李，然后决定在明天去取订做的礼服之前，今晚先在城里逛逛。似乎太久没有这样宛如普通平民般的生活，诺克提斯圈着露娜温度舒适的手腕，感觉自己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路过花店的时候，诺克提斯想起临出发前伊格尼斯的提示，于是躲闪着露娜好奇的视线，假装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不太正常的热度买了一束他压根不知道名字的红色鲜花。将花束递到露娜手里的时候，他想起自己曾经想象过的露娜捧花的样子，眼睛也越发明亮起来。

露娜的手指小心地拢着包裹着花茎的彩纸，她嘴角的笑意从未消退过，此刻溢满了巨大的欣喜与幸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花朵娇嫩欲滴的花瓣，脸颊上都是棉花糖般甜美的粉红。

诺克提斯不太习惯地轻咳一声，牵着露娜继续往前走。露娜空下来的手将花束抱在胸前，艳烈的红色与她的金发和白衣如此相称，引得路人总是忍不住回头看她。

这让诺克提斯有些微妙地不满，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游移着视线，眼尖地看到官邸街前的小摊叫卖着卖相不错的红酒冰淇淋，便带着露娜走过去买了两盒捧在手里。

但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牵着露娜了。

露娜大约是看出了他的窘迫，但斟酌了一番却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之后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诺克提斯，然后挖了一勺散发着甜美酒香的冰淇淋伸到他的嘴边。

“啊——”

“啊——”下意识乖乖跟着张口，诺克提斯忽然回忆起小时候露娜哄他吃药的样子，觉得这场景有些诡异。但入口的冰淇淋甜滋滋的，香气冲入心脾，他望着露娜像是在询问他“怎么样，好吃吗”的表情，觉得自己可能需要锻炼一下酒量了。

不过是一口红酒冰淇淋，怎么他竟觉得醉了。

 

欧尔提谢的夜幕动人，诺克提斯和露娜并排坐在狭长的贡多拉上，摇晃在映着月色的光洁水面。船夫热情地向他们介绍着欧路提谢的美景与美食，说了半晌，听得诺克提斯鲜明地感受到自己好像确实是饿了。

“我觉得这个玛戈餐厅听起来不错，我们去那儿吃晚饭好不好？”下一秒，露娜便体贴地提出了提议。诺克提斯当然同意，于是船夫摇着浆，将贡多拉停在了水中央的玛戈餐厅旁边。食物的香气与暖黄色的灯光在此刻异常吸引人，诺克提斯回头伸出手扶露娜从贡多拉上下来，露娜的身影映在这暧昧的光线下，连她白色的凉鞋踩在地上的动作他也觉得特别好看。

再次握住露娜的手，诺克提斯没有打算再松开。他们从餐厅的后面绕过去，诺克提斯随意地瞟着周围正享用美食的人们，忽然注意到岸边还停着一艘放满了新鲜水产的贡多拉，像是直接在水面开店营业了。他略显兴奋地打量着贡多拉上用冰块保鲜一一排列放好的水产，心里忽然有什么开始蠢蠢欲动。

“梅路罗白金鳟、亚鲁洛七星鲈……还有潮汐石斑，这个地方真棒啊，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海上钓到的，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我看到你带着鱼竿出来了，等明天试完礼服我们去钓鱼怎么样？”露娜几乎像是能读出他心里的想法，顺其自然地提出了令他欣喜万分的建议。诺克提斯摸摸鼻子，有点儿不好意思，按照伊格尼斯说的，这种场合自己擅自带着鱼竿出来似乎不太恰当，但他实在是想钓鱼很久了。

可是他还是没有立刻表示同意，他思索了一会儿，只是含糊其辞地将钓鱼的事带过去了。

“最重要的是你的礼服，我非常期待。”他说完，露娜脸上立刻又泛起了微红。

那就像是他在贾迪纳海边见过最美的夕阳。

 

在很早之前，诺克提斯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亲眼看到露娜穿上婚纱。

那是他所形容不出的美，无关外表或服饰，或者说和这世间存在的一切实在的物质都无关。当露娜弗蕾娅穿上那件专门为她设计的洁白礼服时，即使尚未披上镶了花朵与珍珠的头纱，他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被扼紧咽喉的濒死之感是怎么回事。

但这种感觉在这刻是美好而幸福的，他并未感觉痛苦，只觉得世间所以的愉快都汹涌地塞满了他藏在这渺小躯体里的心脏，顺着血液流经他每一条用以维持生命的血管。露娜晃动着喜悦与羞涩之光芒的浅蓝色双眼，和她微微翘起的唇角，都堪以夺走接下来他每一刻的呼吸与生命。

那是他的宝物，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安静地等待他伸手摘取。

可是他却望而却步了。

“你怎么了，诺克特？”露娜满含羞意的笑容清晰而动人，诺克提斯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朝着露娜伸手，却没有朝她走近。在他脑海中划过无数个“如果”和“假如”之后，他将那些不存在的十年、百年从脑中一一抹除。露娜现在就在他眼前，穿着他一直期待看她穿上的婚纱，漂亮得让他几近落泪。

诺克提斯恍然间已经听不见服装店店员对露娜美貌的赞不绝口，他想起那片洒满阳光的吉尔花田，鲜红的花束，香气四溢的冰激凌，昨晚的夕阳和露娜脸上从未更改过的、未曾动摇的坚韧微笑。

他想要开口说什么，视线回到眼前，但最终还是被打断了。

店门外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在人群中呼喊露娜的名字，又好像喊得是诺克提斯。混乱的人声愈来愈嘈杂，像陨石撞击着眼前场景，意图撞碎所有的画面。

露娜歪头看了一眼，又转过头与诺克提斯对视。

“好看吗？”

“你是世界上最美的。”

“我很紧张……等我们回去，我们就能举行婚礼了。”

“露娜。”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就像太阳和月亮，彼此的血与骨，盘根生长的连根树。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不，你又骗我，我知道的。”诺克提斯忽然笑了起来，那神色难得能称作温柔，眼瞳里却只有一如既往的漆黑、深邃，宛如波澜不惊，又像是再不会长出什么的一潭死水。

“你已经不在了，露娜。”

他只是叹了口气，眼光落在自己手指上黯淡无光的光耀之戒上。

在他面前的，只有空无一人的帝国工厂废墟。

 

END